戴维营会晤加剧阵营对抗风险，无益于地区安全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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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平　大连外国语大学东北亚研究院副院长、副教授

甘雨禾　大连外国语大学东北亚研究院硕士生

8月18日,美国总统拜登与日本首相岸田文雄和韩国总统尹锡悦在戴维营举行三国首脑峰会,这也是美日韩三国首脑在多边场合外首次单独会晤。然而,此次行程在此前三国的频繁互动中早已初见端倪。近年来,美日韩三国联系密切。拜登去年5月出访韩日两国;三国曾多次在国际峰会期间进行非正式会谈:去年6月,美日韩领导人借北约峰会进行大约25分钟的三边会谈;今年5月,在G7峰会召开之际,三国领导人再次单独“开小会”。与此同时,韩国总统尹锡悦在历史问题上作出的大幅度让步让日韩关系得以“破冰”,两国重启穿梭外交,为此次戴维营会晤创造条件。

值得注意的是,此次美日韩首脑会晤的地点较为特殊,选在了曾经举办过美苏首脑峰会,成功化解阿以冲突,达成许多成历史性且有争议的外交政策协议的戴维营,足以证明美国致力于达成三边合作的目的,其重视程度可想而知。

对于此次美日韩戴维营会晤之意图和性质的理解,可以从服务于美国“印太战略”的视角切入。峰会主要围绕安全议题提出建立三方热线电话,进行反导合作,制定联合军演计划,结束后还签署了包括“戴维营原则”“戴维营精神”在内的至少两份文件。将美日、美韩双边关系升级为美日韩三边关系,强调集体安全,力求形成长期且稳定的全面合作机制,无疑是打着维护地区安全的幌子打造“亚太小北约”,将进一步加剧阵营对抗风险,无益于地区安全稳定。

其次,美日韩政要多次声明“并非针对中国”“不是针对地区某个具体挑战”“没有理由把这场峰会视为挑衅”。但与此同时,会晤中对半导体和电池供应链和建立将中国排除在外的全球科技供应链等经济安全议题展开讨论,遏制中国意图明显。此外,会晤提出应对三国的“共同担忧”,意指中国和朝鲜,并再次提及限制朝鲜的核武器与导弹开发,在情报共享方面达成合作,实时共享朝鲜发射弹道导弹的信息。考虑到韩方曾多次试图将台海问题与半岛问题混为一谈,高调介入台海事务,届时局势将更加复杂。

尽管如此,美日韩三边合作机制的前景仍旧有待观察。

首先,机制的形成并不是一蹴而就,相关议题,包括机制的法律性质、参与条件、决策程序、资源分配等皆需一定时间的协商和谈判。而如今国际形势复杂多变,美日韩三国想要形成全面合作机制恐怕“夜长梦多”。目前,日韩关系只是得到暂时缓和,韩国国内民众对尹锡悦在历史问题上的低姿态普遍不满,日本对韩国极度缺乏政治信任。另外,仍有历史分歧和领土争端等问题横亘在两国之间,日韩友好关系并不牢靠。

其次,即便美国与日本和韩国之间的盟友关系是亚太地区的重要组成部分,但美国毕竟是域外国家,在东北亚地区承担责任相对较小,却在地区事务中拥有较大话语权,影响力和实际干预力度较大。因此,美国在政策制定过程中也就以自身为重,很难对韩国面临的压力感同身受。美国借此合作机制将日韩两国视作在东北亚地区遏制中国、朝鲜的棋子,为其火中取栗。

再次,中日、中韩之间的贸易往来非常活跃。中国是日本、韩国最大的贸易伙伴之一,双边贸易额分别占两国外贸总额的相当大比例,涵盖了电子产品、机械设备、化工产品等多个领域,一时之间很难实现完全“脱钩”。日韩两国为选择追随美国放弃中国市场,无异于“杀敌八百,自损一千”,也势必影响中日韩自由贸易协定的谈判进程。更何况如今欧洲地区深陷乌克兰危机泥潭,日韩两国作为东北亚地区的“重要角色”,却在美国的煽动之下破坏亚太地区稳定局势,将“炮火”引入“自家门前”,实在难称明智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