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黑龙江省鸡西市人民检察院检察长孙成毅—— 涉农补贴资金岂容非法占有

记者:近日,黑龙江省鸡西市检察机关办理的督促行政机关加强黑土地相关政策性补贴、补助和专项资金管理案件,被黑龙江省检察院誉为“硬骨头”案件。您能给我们简要介绍一下吗?

孙成毅:近年来,国家相继出台一系列惠农政策,加大对农业、农民和农村各类政策性补贴、补助和专项资金支持力度。但是,涉农补贴是否全部到了农民手中?涉农补贴有无因违规发放致使国家利益受损?惠民政策是否得到有效贯彻执行?对此,自2021年9月起,鸡西市检察机关以辖区内鸡东县鸡东镇涉农补贴审核、发放情况为突破口,集中开展涉农补贴资金专项监督检察,发现鸡东镇政府财政所会计何某利用职务便利,通过向银行提供虚假的代发明细,向自己和朋友的账户发放地力补贴、退耕还林等补贴共计99.1万元。鸡西市检察院向纪委监委移送涉嫌职务犯罪线索,并向相关行政机关制发了检察建议督促整改,在保护黑土地、精准服务保障乡村振兴发展中展现了新作为、体现了新担当。

记者:据悉,此案既涉黑土地保护重点领域问题,又属国有资产保护类公益诉讼案件,办案难度相对较大。检察机关是如何啃下“硬骨头”的?

孙成毅:运用侦查思维选准突破口,抽丝剥茧深入倒查疑点,是此案成功突破的关键。立案前,检察院办案专班人员对各类涉农政策性补贴的相关法律法规及政策性文件进行了学习,对鸡西辖区区划、人口、乡镇、行政村及耕地面积变化、耕地涉农补贴实际情况进行了深入调研。通过分析研判发现,对土地面积的增减申报中极有可能存在着套取补贴款的问题,遂决定以鸡东镇近几年来耕地面积变化为切入点,通过核对各村耕地增加面积是否真实、核减面积与征收面积是否一致,鸡东镇政府申报地力补贴明细和银行代发账户明细是否一致等方法,查找造成国家财产损失的线索。

按照这个办案思路,办案专班调取鸡东镇政府15个行政村的土地台账、审计部门的乡村振兴相关政策和资金审计报告,2004年以来各年度地力补贴发放标准的政策性文件及15个行政村5000余户地力补贴情况明细、银行地力补贴账户代发成功明细等,进行核实、对比、排查,形成详细的补贴金额年度对照表,筛选可疑线索,最终将目标锁定在镇财政所时任会计何某身上。通过调取何某本人账户及可疑发放账户明细发现,其在不具备领取涉农补贴的条件下,利用职务便利虚增土地面积、提供虚假代发明细,非法获取地力补贴、退耕还林等补贴共计99.1万元。而其所在的财政所前后两任所长均未认真履行审核职责。

记者:在办案过程中,检察机关是如何强化监督刚性,提高监督质效的?

孙成毅:针对办案中发现的财政所内部监管不到位、财务工作管理上存在漏洞,给不法人员篡改信息提供可乘之机的问题,我们在堵住涉农补贴资金监管漏洞上下功夫。一方面,及时向鸡西市委、市委政法委汇报案件情况和案件办理进度,得到市委、市委政法委主要领导的肯定和支持。另一方面,积极与鸡东县鸡东镇政府沟通交流,深入阐述行政公益诉讼案件的立案标准和理由、维护国家和社会公共利益的重要意义,以及怠于履行涉农补贴资金监管职责造成国有财产损失的危害后果。针对办案中发现的镇财务管理混乱,对涉农补贴申报、审核把关不严等问题,依法向鸡东镇政府发出诉前检察建议,建议其充分履行涉农补贴监管职责,依法规范涉农补贴数据采集、核实及发放工作,避免再次出现违法违规发放涉农补贴款等行为。

检察建议发出后,鸡东镇政府迅速成立了监管工作领导小组,召开全镇村干部警示大会,安排工作小组对全镇15个行政村涉农补贴工作进行全面深入检查,建立健全涉农补贴规章制度,制定工作流程。同时,为了保证涉农补贴资金发放真实准确,鸡东镇政府同各村签订责任承诺书,利用微信、网络、标语等加强对涉农补贴政策的宣传。

记者:该案的办理对督促加强黑土地相关政策性补贴、补助和专项资金管理起到了引领示范作用,你们是如何总结推广的?

孙成毅:为全面铺开涉农补贴专项监督工作,办案专班及时总结前期办案经验,研究制定推进方案,深入各基层院及时跟进指导,推动工作开展。同时,督促行政机关全面履行监管职责,推动解决农业扶持资金、惠农补贴管理发放不规范及违法违纪问题,切实保障涉农补贴资金“最后一公里”安全,为全省打造了样板,树立了标杆。